每位演员都梦想着建立一个超越自己寿命的职业生涯,但实现这一目标并非易事——娱乐圈充满了竞争与挑战。然而,少数演员成功地在银幕上实现了一种永恒的存在,让他们的名字永远闪耀在聚光灯下。
美国电影演员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便是其中一位传奇人物。他在1955年因一场车祸离世,只主演过三部备受赞誉的电影。然而,近70年过去了,迪恩将以全新数字复制的方式出演一部即将上映的新电影《回到伊甸园》。
这位演员的数字复制版本是通过人工智能技术,类似于制作深度伪造视频的方法创造的,他将在电影中与其他演员一同出现,并进行对话互动。
这项技术处于好莱坞电脑生成影像(CGI)的前沿。但同时,这也引发了演员和编剧们的一系列担忧,他们不久前在好莱坞发起了43年来的首次罢工。他们担心被人工智能算法取代,而这可能以牺牲创意为代价。演员苏珊·萨兰登(Susan Sarandon)也对此表达了担忧,她警告说人工智能可能让她"说和做一些我无法选择的事情"。(了解2013年电影《国会》如何预言了好莱坞目前的人工智能危机。)
迪恩的数字复活并不是第一次已故演员似乎在银幕上复活,这得益于先进的数字技术和一些好莱坞的魔力。凯莉·费雪(Carrie Fisher)、哈罗德·雷米斯(Harold Ramis)和保罗·沃克(Paul Walker)等著名名人都在逝世后重新扮演了标志性的电影角色。巴西歌手伊丽丝·雷吉娜(Elis Regina)最近也在一则汽车广告中以复活的形式与她的女儿玛丽亚·里塔(Maria Rita)一同演唱。这些屏幕表演都类似于深度伪造视频,是"被动平面、2D"展示,与深度伪造技术相似。
这已经是迪恩的数字复制版本第二次登上银幕。早在2019年,有消息称他将以CGI技术在电影《寻找杰克》中复活,但后来该计划被取消。然而,WXR公司的首席执行官特拉维斯·克洛伊德(Travis Cloyd)向BBC确认,迪恩将出演《回到伊甸园》,这是一部科幻电影,讲述了一场"超凡脱俗的寻真之旅,带领人们穿越美国,与传奇人物詹姆斯·迪恩同行"。
迪恩的数字复制也标志着可行性发生了重大变化。他的人工智能化形象不仅能在《回到伊甸园》和一系列后续电影中扮演平面角色,还可以在增强现实、虚拟现实和游戏等互动平台中与观众互动。这项技术远远超越了简单的数字重建或深度伪造技术,后者仅仅是将一个人的脸放到另一个人的身体上。它让演员——或任何其他人——实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永恒存在,职业生涯将在他们生命结束后持续下去。
然而,这也引发了一些令人不安的问题。在死后,谁拥有一个人的面容、声音和形象的版权?在死后,他们对自己职业生涯的控制权如何——一个在犯罪电影中获得成功的演员突然被安排出演喜剧或甚至色情电影?如果他们被用于过度宣传广告,又该如何应对?
那么,为什么不让名人安息呢?
詹姆斯·迪恩的表亲马克·温斯洛(Marc Winslow)和他一起在伊利诺伊州的一个农舍度过了童年时光。他深情地称詹姆斯为"吉米",他怀疑正是表亲不可抗拒的魅力跨越了世代,使他成为现代电影中一个吸引人的选择。他说:"如果一个场景中有两三个其他人,你的目光会直接落在他身上。"他补充道:"你知道的,我认为没有人能够替代他,但在屏幕上他们可能可以实现这一点,并使它非常逼真。"
数字复制
迪恩的形象是由WXR及其姊妹授权公司CMG Worldwide代表的数百个形象之一,其中包括阿梅利亚·埃尔哈特、贝蒂·佩奇、马尔科姆·X和罗莎·帕克斯。
68年前,当迪恩去世时,他留下了大量关于自己形象的电影、照片和音频,克洛伊称之为"原始材料"。克洛伊表示,要实现对迪恩的逼真再现,需要扫描无数图像,将其调整到高分辨率,并由一组数字专家使用先进技术进行处理。加上音频、视频和人工智能,这些材料突然成为一个数字复制的基石,他在电影中看起来、听起来、移动起来甚至对话回应的方式都和詹姆斯·迪恩一样。
然而,迪恩并未留下数字足迹,这与当今的名人不同,他们在社交媒体上活跃,拍摄私人自拍照,发送短信和电子邮件,使用搜索引擎,网购杂货,购买在线医药处方。这些活动提供了大量关于我们思维和行为方式的数据,这些数据可能被用于将数字复制从表面复制变成可以与活着的人进行真实对话的智能复制。
现在甚至有公司允许用户上传逝去亲人的数字数据,创建"死亡机器人",与生者进行交谈。源材料越多,死亡机器人越准确、越智能,这意味着现代名人遗产的执行者可能会允许已故明星以逼真的形象继续在电影行业工作,并在某种程度上自主地与人互动,永久存在。
演员汤姆·汉克斯(Tom Hanks)最近预测,他在人类寿命之外可能仍会继续工作,他在亚当·巴克斯顿(Adam Buxton)播客节目中表示:"明天我可能会被公共汽车撞死,但我的表演可以持续下去。"
演员失去工作机会
汉克斯的评论暗示了一种现实问题,让演员担心数字人类复活的下一个阶段将对演员产生令人担忧的伦理、法律和实际问题。特别是声音演员一直在引领这场讨论,并跨越演员协会开展合作,以保护演员的权利和职业。
例如,美国声音演员协会(Nava)的总裁兼创始人蒂姆·弗里德兰德(Tim Friedlander)表示:"对于米老鼠、猪小弟、白雪公主等角色的配音,每次一个声音演员去世,都会有新的演员被聘请来扮演这些角色。"但如果你可以永久地使用梅尔·布兰克(Mel Blanc)这样的声音演员,他是许多卡通角色的原声配音。弗里德兰德及其声音演员同行们担心这种情况即将到来,数字复活的声音演员将垄断配音产业,使活着的演员失去工作机会。
克洛伊德、弗里德兰德和汉恩都认为,早日制定立法来保护已故明星和普通市民的权利和遗产是迫在眉睫的。技术正在快速发展,关于数字化复制已故人物的伦理争论已经出现。克洛伊德坦承最初对已故人物被数字化复活感到"有些担心",但他相信WXR公司在处理这些问题时是积极和敏感的。
弗里德兰德也积极呼吁制定法律,以保护声音演员免于失业,他希望Nava的工作能帮助世界各地的演员协会组织起来,为公平的机会进行倡导。
至于温斯洛,他承认对看到表亲的数字复制版本感到复杂。他说:"我不知道该怎么想。我希望他得到尊重。他在表演上非常投入,对此非常认真。我希望投影出同样的形象。"